纽约时报丨社论:特朗普的反击
2018-11-10 09: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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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歧路听桥 来源:歧路听桥 

图:Eric Thay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的反击

社论委员会

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一直清楚,他对有关俄罗斯介入美国大选的调查只是临时性的,随时可能被叫停。到周三(11月7日——译注)下午,这项调查可能已经走到尽头:总统特朗普解除了司法部长杰夫·塞申斯的职务。此前不到24小时,共和党失去了在众议院八年之久的控制地位。

那么,现在谁将去保护穆勒先生?

一直到周三,这项工作都是由司法部副部长洛德·罗森斯坦(Rod Rosenstein)在巧妙履行。2017年3月,塞申斯自行回避通俄门调查后,罗森斯坦接替他主持这一工作。

在罗森斯坦领导下,穆勒接手这项调查,结果是总统的前竞选班子主席获判重罪,特朗普的其他多名高级助手和助理承认有罪,十几名介入2016年总统选举的俄罗斯政府特工遭到指控。在一年多时间里,罗森斯坦先生如履薄冰,既要维护穆勒先生调查的独立性,又得勉力安抚特朗普日甚一日的干预。

现在,这一任务落到了塞申斯先生的幕僚长马修·惠特克(Matthew Whitaker)肩头。周三,他成为代理司法部长,且穆勒先生现在要向他汇报工作,这一点令人不安得多。

好消息是,包括惠特克在内,没有人可以阻止检方提出多项指控,或是阻止已经在进行中的诉讼:包括保罗·曼纳福特(Paul Manafort)的合作;对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的审判;或是纽约州联邦检察官对特朗普的前律师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以及特朗普集团的继续调查。法庭将对这些案件中的每一起给出最终说法。(保罗·曼纳福特于2016年6月至8月间担任特朗普的竞选团队经理。迈克尔·弗林于2017年1月短期担任特朗普的国家安全顾问。——译注

民主党人还将很快执掌众议院,令其回归作为与政府地位平等的分支机构的角色,并自特朗普先生上任以来首度要求其承担责任。周三,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杰罗德·纳德勒(Jerrold Nadler)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正向重要官员发出多封信函,要求他们务必保留所有与这一行动相关的文件,以确保该调查和任何证据保持完好无损,不遭到不适当的干预或毁坏。”人们预期,他将很快执掌众议院司法委员会。

坏消息是,哦,其他都是坏消息。惠特克先生已表达了对眼下受命主持的通俄门调查的某种特朗普程度的敌意——他早被特朗普先生的幕僚长约翰·凯利称作白宫安插在司法部的“耳目”。他曾称该调查为“政治迫害”,并在调查一开始的几个月间写过一份意见书,认为穆勒先生对总统财务状况的调查已令其“危险地接近于”跨越“红线”。他暗示,特朗普先生2017年解雇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的举动没有问题,他还支持对希拉里·克林顿的指控。在去年的一次专访中,他描述过这样一种局面:总统在国会休会期间换下杰夫·塞申斯,司法部长并不解除穆勒的职务,但只是削减其预算至极低,这样他的调查会慢慢停下来。2014年,他主持过爱荷华州财务长山姆·克劳维斯(Sam Clovis)的政治竞选,克劳维斯后来成了特朗普的竞选助手,最近又成了通俄门调查的见证人。

类似这样的利益冲突引致塞申斯先生对通俄门调查的自行回避。就算是令特朗普先生暴怒,那么做也是有道德的。

作为前资深联邦参议员,塞申斯本质上是一位制度派。他曾经表示:“司法部不会受到政治考量的不适当影响。”在特朗普先生治下,这样的主站绝不会有太长的生命力,因为对特朗普来讲,不适当影响早就是其统治哲学的基石。道德在其中没有多少位置。

悖谬之处在于,塞申斯先生正是总统最为高效且忠诚的团队中的一员。担任司法部长没多久,他就指示联邦检察官在所有案件中提出尽可能严厉的指控,由此将特朗普先生有关法律与秩序的那些卡通画般的竞选言论付诸实施。他力推削减或终止特朗普先生的前任兼对头奥巴马总统曾经提倡的一些政策,包括为七十万在幼年时期来到美国的年轻移民提供司法保护的举措,从而帮助清理掉了奥巴马先生的遗产。

但个人忠诚才是特朗普先生真正在意的,而在这方面塞申斯先生的失败令人叹为观止。假如惠特克先生对这个他正要接手的部门的独立性——更不用说美国的法治——有任何关切的话,他将遵从塞申斯先生的先例,将通俄门调查的主导权转交给某位不是多么赤裸裸地致力于毁掉那种独立性的人士。

鉴于他未曾获得参议院批准,甚至不清楚的一点是,惠特克先生可能合法把持代理司法部长一职。但假如参议院批准对他的任命,他可能带来很多伤害,其中相当多是暗地里进行。譬如,他可能就特别检察官办公室的决定向白宫通风报信;抑或,在直至调查结束都不必知会国会和公众的情形下,可能阻止穆勒先生采取诸如提出起诉之类重大调查步骤。而且,穆勒先生最终提交的任何报告都会直接送达司法部长,可能由他来决定是否转交国会。

特朗普先生已清楚表态,他认为司法部长理应充当总统的个人律师,保护他不受司法伤害,并侵扰他的对手。去年,在塞申斯主动回避通俄门调查之前一些天,特朗普不顾一切地试图阻止他,一度抱怨称“我的罗伊·科恩(Roy Cohn)在那里?”他指的是一位声名狼藉黑手党律师兼掮客,1986年去世之前,该人曾充当年轻特朗普的导师。

总统或许认为,他在惠特克先生那里找到了他的罗伊·科恩。或许他还认为,增加了可能忠于特朗普的议员的参议院共和党多数派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个美国司法的腐败标准。所以,眼下是回顾那个时代另一位人物,即水门事件中的特别检察官阿齐博尔德·考克斯(Archibald Cox)的恰当时刻。1973年,周六晚屠杀事件发生之后,他表示:“我们是否将继续成就一个法治政府而不是人治政府,眼下需要国会,并且最终需要美国人民来决定。”(1973年10月20日是星期六,当晚,时任总统尼克松宣布解除水门事件中的特别检察官考克斯的职务,并解除拒绝将考克斯解职的时任司法部长和副部长的职务,是为“周六晚屠杀事件”。——译注

(本文是《纽约时报》社论,2018年11月8日刊出,原题“Trump Strikes at Justice”。听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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