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小和

来源：苏小和评论

雨水落下来，我们高兴，刽子手也高兴。这是爱的秩序。空气湿润，所有人都在大声呼吸，所有人的呼吸，汇集在一起，构成了赞美。

仔细琢磨托克维尔的话，中国书生由来已久的家国情怀和帝王师的思维定势，或许才是我们最大的集体缺陷。没有托克维尔的“乡镇精神”，没有他反复陈述的“民情秩序”，中国是不会成为现代国家的。所以，宁愿相信问题就在于我们自己，而不仅仅是那些在台上的官僚。

托克维尔所说的“乡镇精神”，就是教会自治。“民情秩序”，就是每个人从传统而来的基督信仰。托克维尔在美国写作《论美国的民主》，是在1835年，那是美国民主最成熟的年代，也是最稳健的年代。

看看现在，历史已经走过了快200年，今天美国的乡镇精神和民情秩序，和当年托克维尔所看到的到底有多大差别，这是一个问题。看看黑人总统奥巴马所做的事情，竟然连圣诞快乐这样的话语也被当成了政治不正确。由此我们也能够看到，川普总统上任以后，向全美民众宣告，我们不敬拜政府，我们敬拜上帝。向全世界宣告，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从特拉维夫搬到耶路撒冷。川普是在向一个传统的美国回归，向美国的立国基础基督信仰回归，向美国的乡镇精神和民情秩序回归。在这个意义上，川普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几乎是没有悬念的。

如果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社会，那么请首先致力于自己心灵的自由。不要低估任何边际变化的意义，尤其是作为个体精神的边际收益，对一个坏的社会，往往具有隐蔽的颠覆性。托克维尔曾经反复强调“乡镇精神”，其要义就在于，当自由精神成为一种常识，现代社会的秩序才会出现。

宪政是一种制度性的限制。一是康德的自由即自律，人必须限制自己。二是哈耶克的限权，通过制度约束公权力。更高意义上，宪政是一种他律。洛克认为，人完全无法实现自主的自律，必须寻求基督精神的他律。亨金认为公权力无法实现自律，必须依靠宪法制衡。儒家没有这样的建构，赶紧学习吧。

善恶事实上是一个整全的秩序，人没有能力分辨善恶。人类关于善恶的任何解读、划分和审判，都将整全的善恶秩序碎片化和肤浅化。中国传统儒家关于君子和小人的表述，正是这样肤浅的人性认知体系。在这种道德原则的引领下，人们既不会爱善，也不会爱恶，人，终于丢失了爱的能力。

加大拉地区，耶稣将魔鬼赶进猪群，但加大拉的人并不领情，他们联合起来，请耶稣离开。人的想象力竟然比不上魔鬼，只是一群会吃还会说话的猪。

What kind of man is this? even the windsand the waves obey him! 耶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连大风和波浪都听从他！是的，在神的面前，我们除了永恒的讶异，只剩下另外一件永恒的工作：祈求神永恒的怜悯。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混蛋，有组织的混蛋和无组织的混蛋，大混蛋和小混蛋，老混蛋和新混蛋。“犯罪的国民，担着罪孽的百姓，行恶的种类，败坏的儿女。”“从脚掌到头顶，没有一处是完全的。” 多沉思这样的话语吧，慢慢的，我们会明白，人性论意义上，为什么每个人都是无赖；知识论意义上，为什么每个人都是错误。无赖和错误，是我们作为一个人的起点。如果你不承认你一开始就处在这个起点条件之上，不承认你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你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Lord,first let me go and bury myfather".but jesus told him,"follow me,let the dead bury their owndead"。这是关于死亡问题最彻底的启示。耶稣的话语至少让我们在五个层面展开我们对死亡的认识：一，如果不信仰上帝，人就是死人，永远的死人；二，在无上帝信仰的国里，崇拜父亲，崇拜祖先，是典型的偶像崇拜，这种崇拜主要表现为人对死亡问题的无知；三，祖宗文化是死人文化，这种文化完全没有纠错能力，没有更新能力，没有重生的能力；四，一个人必须练习告别死人，才能重生，才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自由之人；五，直面祖先的缺点，才能直面自己的缺点，才能展开开放式纠错。

《圣经》无误，但人理解《圣经》，却呈现出巨大的多样性。奥古斯丁借用新柏拉图主义、托马斯阿奎那用亚里斯多德的理性主义思考《圣经》，都曾经被教会视为异端。多年后人们回头再看，奥古斯丁和阿奎那都拓展了神学的思想体系，而那些躲在修道院里高喊神啊神啊的僧侣，多数都变成了米兰的僵尸。

Foxes have holes and birds of the air havenests, but the son of the man has no place to lay his head 。这句话所呈现的是人间秩序：当上帝道成肉身，以一个好人的样子出现，我们不认识他，还会把他当成敌人。他给我家，我给他荒原；他给我爱，我给他匕首；他给我鱼，我给他口水。这，就是我的人性。

读了半年洛克了，一个最大的印象，如果我不对圣经有足够了解，如果对系统神学的思想史没有足够了解，根本不可能读懂洛克，连十分之一的洛克思想也不能理解。国内一批开口闭口洛克的学者们，还是用点心思先读圣经吧，否则读洛克，纯粹是装门面。把话说彻底一点吧，最近200年以来，中国绝大多数的读书人阅读西方经典，都是装门面，都是把西方人的思想强行压缩在他们窄小的中国脑沟回里，然后拿着这种半通不通的思想误人子弟。

读完洛克的《自然法论文集》、《论宗教宽容》和《政府论·上篇》，理解了一个优秀的学者基于《圣经》的秩序，不断提出深刻问题的习惯和能力。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思维方式，提出问题永远比解决问题重要，否定性命题永远比肯定性命题重要，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对上帝坚定的信心之上。

洛克《政府论》上篇，全部是通过理解《圣经》，辨析政府源头。下篇才开始谈政府的意义。可笑国内学者，直接跳过上篇，大谈如何建立现代政府。这是又一起典型的买椟还珠事件，即使把洛克背下来，也不懂洛克。

托克维尔说，人没有信仰，只是偶然现象，有信仰才是人类社会常态。我瞅着托克维尔的话，就觉得别扭，这等于说，人如果没有信仰，就是野蛮人。仔细读《论美国的民主》，托老师简直把基督信仰看成了美国的基石，基石中的基石。按照这个分析框架，托克维尔完全看不起他的祖国法国，整个一个卖国贼。

有三种思考问题的方法，一，灵机一动，自己琢磨，平地起高楼。二，到处听讲座，然后喷口水。三，认真读书，认真写作，靠问题意识的兴起把自己带到某个地方。第一种人被称为民间大师，江湖郎中。第二种被称为圈子达人，社会活动家，街头大师。第三种戏称为书呆子。欢迎对号入座。

人生，在本质意义上，是一场客旅之行。所以一定要有在路上的心态，要有生活在别处的心态。这其实是一种基于空间转换的时间转换和生命转换，你只有在不同的地理空间之中，才能更加清楚地看见你自己。用中国的老话就是，人挪活！只有猪才不愿意挪动啊。

想来想去，觉得人生最大的错误，是装好人，文雅的说法，是伪善，粗俗的说法，是装孙子，还有装那啥。这是绝对要遭报应的错误，一万代人过去了，人们还深处这样的错误之中，生不如死呢。

道德是一个向上追问的过程。如果道德向下追问，就变成道德审判和训斥。孔子是一个道德哲学家，他的错误在于，不向上追问。道德失去终极坐标，变成了人间纷争。不撒谎，诚信，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常识而已。康德和斯密的思考是，人为什么能做到诚信。中国人的思考是，你们这些小人为什么不诚信。